对话广州女艺术家扬帆“高”歌的姐姐
徐秋菊
·广东省文化馆研究馆员
(资料图片)
·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
·客家山歌歌唱家
在广州南沙,徐秋菊住的小区旁边有一条小河涌。沿涌两边是繁茂的林木和绿地。走过涌上的拱桥,她在一株大榕树下停下来,“就在这里唱,好不好?”稍微清了几下嗓子,低吟了几句唱词,她说:“好了。”
清亮的歌声霎时间在林间响起,让林中的浓荫似乎都变得亮了起来。没有伴奏,没有舞台,没有提前的准备,这似乎信手拈来的歌声,让我们实实在在见识到了“山歌皇后”的功力。
学山歌 必须到山间田野中去
1979年从梅县地区艺术学校毕业后,徐秋菊被分配到新成立的梅县地区民间艺术团工作。在艺术团里,她要唱独唱,自然少不了唱客家山歌。而徐秋菊学唱山歌的方式,与一般人不太一样。
“如果你想学唱山歌,唱好山歌,一定要到基层去,到民间去。”徐秋菊说。
20世纪八九十年代,徐秋菊就利用下乡演出等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,在工作之余“加班”,寻访各地的山歌艺人。
有一次她去寻访一位有名的民间女歌手。问了一两个小时才找到对方家。一进门,看见女歌手正在忙里忙外操持家务,她上前说明来意,女歌手尚未答话,婆婆已经不满地发话:“哪有空闲唱歌啊?猪也没喂,活也没干。”徐秋菊见状,卷起袖子就帮着干起来。等所有的活计干完,女歌手的婆婆终于说:“这样哦,那就教两句吧。”
还有一次,趁着演出前的准备间隙,她骑着借来的自行车,去拜访蕉岭最有名的民间老歌手张一鸣。张一鸣一见她就说:“妹仔啊,你放心,看你热得像只虾,我一定教你的啦。”就这样,张一鸣一边抽着旱烟袋,一边唱;她一边给张一鸣装烟丝,一边记谱。听到精彩的地方,还总要让张一鸣多唱几遍,仔细体会和记录下其中的微妙之处。一番忙碌,天色已经不早。她匆匆告别了老歌手,赶回去与团友们会合,参加晚上的演出。
类似的事情还有许多,“那个时候我刚从学校出来,也没有什么钱,也买不起什么录音设备,就是手写记谱”,她说。
走遍了梅县的山山水水,在最具代表性的山歌艺人中体会山歌演绎的细微分别,也虚心地向本团的前辈们学习,加上后来的国家级山歌非遗传承人余耀南、汤明哲,以及“山歌大王”张振坤三位大师的悉心提点,多年历练之后的徐秋菊终于熟练掌握了当地的各种山歌唱腔。20世纪80年代起,她已经跟着师父汤明哲等到大中小学中演出,和师父们合作的节目也获得了出国访问的机会。
2004年,徐秋菊从梅州调到广东省文化馆。她依旧保持了“下乡采风”的一贯作风,走进广州各区的农村,向民间歌手学习,请教广州的客家山歌演唱的风格、韵味的把握,帮他们记谱、整理和改编。在她和同伴们的努力下,广州客家山歌成功列入了第八批广东省级非遗名录。
唱山歌 应不断博采众家之长
在徐秋菊看来,山歌并不应该是墨守成规、固步自封的老古董,而应当是随着时代发展不断进化、提升,从而不断拥有丰沛生命力的艺术形式。
徐秋菊说,随着社会的变化,人们生活水平、文化水平的提高,思想意识、情操情趣的变化,欣赏山歌也会逐渐由比较单一的方式向“全方位”的欣赏转变,“老一代观众需要原腔原味,新一辈的观众却喜欢新腔新调,如何解决好这一对矛盾呢?这里就有一个山歌唱法的确定和把握问题。”
徐秋菊解释说,传统的山歌是原喉唱法,相对来说,这种老唱法表现力单薄,而且发声不科学,容易损坏嗓子。现在山歌的表演形式非常多样,有独唱、对唱、山歌擂台、小组唱、小演唱,乃至山歌剧等,山歌的表演艺术的发展就是不断吸收、兼容多种艺术形式的过程,唯有创新,才是这门古老艺术的光明之途。
“我常常启发学生,你们是山歌事业的接班人,肩负着传承与改革山歌唱法的重任,旧的观念要更新。”徐秋菊说。如今,她仍不断奔走在各地的山歌活动中,还不辞辛苦地在学校、社区、企业等处传播山歌的知识,也收了不少徒弟。在她看来,山歌的未来在年轻人,“我经常同他们说,我们终有一天会不唱了,那时候你们要接上;等到有一天你们也不唱了,也一定要让下一代接上”。
有姿有味
挖掘传承好客家山歌
激发其强大的生命力
“我是客家人的后代,传承和发展客家山歌,是我的责任。山歌的价值、魅力和作用,是其他艺术种类不能代替的。”
“保持山歌演唱的特色不在于固守原喉唱法,而在于尽力表现山歌的韵味、山歌的风格及声音的特质形象。在此基础上,可以博采众长来丰富自己的演唱技巧,使山歌唱法更有科学性、艺术性和易推广性。”
“广州客家山歌作为岭南音乐的重要组成部分,我们要将它挖掘整理传承好,激发其内在强大的生命力。”
本期统筹:章虹文/广州日报·新花城记者:卜松竹图/广州日报·新花城记者:王维宣视频/广州日报·新花城记者:王维宣剪辑/广州日报·新花城编辑:高凯珅实习生阎子安广州日报·新花城编辑:马俊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