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八线底下的秘密地道

从都罗山哨位俯瞰雪后的三八线

(资料图片)

1974年10月，金富成叛逃到韩国，他曾担任过一条“解放坑道”的测绘员，并于当年参与挖掘。

1975年2月25日，在叛逃到韩国的朝鲜劳动党联络部官员金富成的指点下，韩国军方发现了第二条地道，并在24天后打通钻孔。

他说自己参与施工的地道在非军事区内的一棵大白杨下面。在金富成的指点下，韩国工兵在每棵白杨树旁边往地下钻孔，然后往下灌水。几天后，韩军第6师出动侦察兵进地道搜索，朝军工兵事先铺设的诡雷再次爆炸，多名韩国士兵死亡。

这次发现的这条地道是第一条的两倍，高宽各2米，距地面50-160米，总长3500米。地道内还宽阔有可集结大规模兵力的广场，3万士兵可在1小时内实施渗透，不仅车辆甚至坦克都可通行，而地道伸向韩国境内的秘密出口有3个，分别用于常规战和特种战。这条地道距离汉城100公里左右。如果是机械化部队，最多两个小时到达汉城。

1978年10月某日，又发现了第3条地道，这次还是在叛逃者金富成的指引下发现的。这条地道最具威胁性，如果朝鲜方面用它来进攻汉城的话。根据金富成所说，朝鲜方面在该地道的南部建有5个出口，正常情况下，只会使用一到两个出口。但是，在关键时刻，5个出口可以全部投入使用。这条地道既用于常规战，也用于朝鲜方面的游击队渗入。这条地道已经直达板门店南部4公里处，距离汉城约40多公里。它在地下73米深处，总长大约1635米，每小时能通过排列成行的3万名重型武装的军队官兵。

第四地道的发现同样得益于金富成。

在荒无人烟的军事分界线山区，一队士兵巡逻途中意外撞一股新的泉水喷涌而出。士兵们循迹搜索，竟然找出地下暗藏有长达数千米的地道。

四十多年后，春节假期造访板门店，顺道体验了这条专为特种部队渗透军事分界线（国人俗称三八线）而秘密开凿的地道。就在距离它不到五公里的地方，人们新建了一座车站，如果顺利，游客能以光明正大的方式穿过三八线，乘坐专线铁路直达开城。

三八线下暗藏数十条通道

1950年的625战争，为后人留下了一条长达250公里的军事分界线。沿着军事分界线的四公里山林范围内，遍布雷场、铁丝网和反坦克壕，以及生生不息的狍子、狐狸等鸟兽活跃其中。

但是，1960-70年代，美韩安全部队的巡逻兵却在这里多次遭到渗透过来的小股敌军伏击，而且很难抓住对手的踪迹，甚至还发生过特种部队一路南下，偷袭汉城青瓦台总统府的大事件。这些渗透特工来去无踪，直到1974年秘密地道被巡逻队意外撞破。

我们造访的是距离板门店只有几公里的第三条渗透地道。根据叛逃人员提供的线索，联合国军在靠近军事分界线的可疑山区钻探，每隔两米打入一支PVC水管并灌满水。三个月后，地下爆破的冲击波推动水流，从某个水管喷涌而出，从而定位并掘出了这条未完工的地道。目前已经掘开有四条地道，但叛逃者供称至少还有二十条地道未被发现。

伪装成煤矿的地道

而今第三号地道已经被清理开辟为旅游景区，联军封闭了地道靠近军事分界线中线部分，只留出中线以南的路段开放，中线以北至少还有1600米的地道不知通往何处。

这里是游客能徒步接近的距离三八线最近的地段，虽然身处无人区地下七十多米。人们需要沿着斜井下行整整一刻钟，方能到达地道的平井部分。如果体态较胖的人，从深井下爬回地面还要更吃力，韩方倒是很体谅地每隔一段设有休息的座椅。

整个地道非常狭窄，宽仅能容两人，最高处不过一人高，很多地段需要躬身通过。游客人人都戴上安全帽仍然会不慎撞到头，黑暗中惊叫声此起彼伏。在隧道靠近中线的末端，联军设置了三道水泥隔断，隔断墙上有防弹观察窗。早年隧道末端还有士兵轮班值守，可以想象在黑暗中警戒这样一个哨位有多么惊悚！

开凿地道的场景，石壁上黄色标记是风钻打出的爆破炮眼

专家分析这条地道在战时24小时内可以通过三万名轻装的步兵。隧道留有千分之三的坡度，总体的走向南高北低，即便联军从南侧灌水入内水也会流走，无法堵死出口。为了逃避破坏1953年停火协议的责任，开凿者在隧道墙壁上喷涂了黑色的煤粉掩人耳目，但这里属于花岗岩地形，不可能有任何煤炭储量，残留的炮眼令人感觉开凿者仿佛刚刚逃走。

从地道回到阳光下，东行不到五公里就可到达韩国一侧通往开城的都罗山车站。2002年半岛一度处于气氛缓和时期，南北双方模仿改革开放的模式，由韩国投资在北方西海岸一侧建立开城工业园区，并短暂开放了东海岸的金刚山旅游区，不仅为当地每年提供超过五万个工作机会和近亿美元的收益，而且首度令人们在没有枪口瞄准的情况下跨过这条停火线。但眼下局面扑朔迷离，整个规划变成了遥远梦想。

审校： 李心雨

美编： 晨晨